士子在幽静偏远之寺院静心读书已经形成传统，这对书院选址很有启发，宋代书院便多建于风景秀丽之名山。

(22)这就是士大夫阶级的责任。清初学界批判理学之声不绝于耳，但都不如顾炎武这段话厚重有力。

有王者起，将以见诸行事，以跻斯世于治古之隆，而未敢为今人道也。舍圣人语录不学，而去学宋明理学家语录，那不是舍本逐末吗？ 顾炎武这段话表达了这样的意思，即今之所谓理学的学问含金量不高，称不上什么学问，而只有古之所谓理学即经学才称得上真正的学问，在这里顾炎武有明显的黜（宋明）理学，尊（汉唐）经学的意味。非好古而多闻，则为空虚之学。经学与理学的关系原本是一个重大的理论问题，可惜历来学者很少深入讨论它。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，顾炎武提出了分判理学、经学的标准问题。

……以致国亡于上，教沦于下，羌戎互僭，君臣屡易，非林下诸贤之咎而谁咎哉？(18)另一方面，他考察历代风俗变化与社会教化的关系，从中发现加强社会教化的重要性。又曰：《论语》，圣人之语录也。这里首先就是当下的生活。

这是生活儒学所不同于现代主义的思想视域。所以，不久前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采访我，我谈到：假如儒家就是那样的‘原教旨的东西，我宁愿在此声明‘我不是儒家。但这一整套新的制度规范，首先要建立在人们观念上的普遍认同和共同选择上。那么，儒学与生活的关系是不是可以这样来理解：生活不是为了儒学，而儒学是为了生活？ 黄：没错。

然而这种放弃却是出自本真情感的，这就是本真的不自由。谁不向往自由啊？严格来说，自由主义是指的西方政治哲学的一个派别、或者若干派别。

我曾经说过：只有爱能拯救我们。但这种本真的不自由其实也是一种自由，而且是最高境界的自由，犹如庄子讲的吾丧我。有朋友问我：你为什么不像蒋庆那样，具体地设计一套现实的制度方案？我的回答是：我是一个哲学家，而不是仅仅关注现实问题的政治家，我要做的工作就是研究政治哲学的普遍原理。因此，生活儒学、中国正义论想来也必定是为皇权专制服务的。

这也正是蒙先生思想的一个基本特征。我刚才讲的三个层级的自由观念，在生活儒学中都有。我做生活儒学的研究，就是这么一种态度：不是为了儒学，而是为了生活。但是，现代新儒家的思维方式也不足以阐明现代性何以可能这样的问题，更不用说目前的一些反现代性的儒学了。

我们要摆脱这种不自由状态，这就是西语free from …的语义结构——免于…，例如罗斯福所讲的四大自由中的freedom from want（免于匮乏）和freedom from fear（免于恐惧）。儒家这种启蒙其实从黄宗羲、戴震就开始了，可惜不断被打断。

而现代性则是一种生活方式。或者更准确地说，生活儒学是关于现代性的生活方式的一种儒家思想建构。

不仅如此，我有我自己对自由的理解。第二，我敢肯定，他们一定没有认真地读过我的生活儒学和中国正义论，因为我的思想并不是他们心目中的那种儒学。我自己也经常反省：这么一个贫民窟，怎么会出现了我黄玉顺这么一个人？呵呵，这当然不是说的什么舜发于畎亩之中，傅说举于版筑之间，也不是说的什么舜之居深山之中，……及其闻一善言，见一善行，若决江河，沛然莫之能御。儒学必须为当下生活服务，必须直面时代问题。所以，学者称他的思想为情感儒学。她问：如果说，自由的前提是主体性，而同时你又说，最高的境界是超越主体性的，那么，在已超越了主体性的境界中，还有自由吗？我的回答是：一方面，在这种情境中，我放弃了自己的旧的主体性。

现代性的生活方式不过是生活的一种显现样态而已，只是生活之流的一个河段。蒙先生有很多思想创见，其中最重要的，我认为是他的代表作《情感与理性》所提出的观点：人是情感的存在。

形下的自由是指的社会层面的自由、政治自由。但这还不够，还需要了解我这个人。

现代主义只是关于现代性的生活方式的一种观念形态、思想理论，但也只是诸多思想理论之一而已。生活儒学就是要阐明这些观念是何以可能的，它们是如何成为现实、或将会如何成为现实的。

子曰：‘汝为君子儒，无为小人儒。小人儒就是装睡着了的人。比如说，您曾经去中国社会科学院师从蒙培元先生。是当下生活铸就了生活儒学。

您最近几年正在做的中国正义论的重建工作，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吧？ 黄：确实，重建中国正义论是现实生活的迫切要求。当代中国人的生活方式是什么？一言以蔽之：走向现代性。

而这种情不自禁、不由自主却似乎意味着主体放弃了自己的主体性，这就是不自由。我的意思是：主张自由并不等于自由主义。

颇有意思的是，西方哲学努力从变动不居的现象背后去寻找一个不变的本质、本体，而中国的周易哲学所找到的却是神无方而易无体的变本身。蒙先生是冯友兰先生的亲炙弟子。

这也是我归宗儒家的缘由所在。生活儒学既要超越前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，也要超越现代主义，回到真正的大本大源——生活。刚才你一上来就提到当前的中国现代性思想建构，你这个判断大致不差，生活儒学是一种现代性思想建构。什么是小人儒？你懂的，呵呵。

譬如最近网上有人认为，您的生活儒学、中国正义论是为皇权专制服务的。几天前我去拜望蒙先生，历数他当年对我的种种耳提面命，他夸我记性好，那些具体情境记得这么清楚，呵呵。

为此，儒家必须自觉地自我变革，然后积极投身于启蒙。现代主义是一种观念形态，它是基于某种特定的思想视域、思维方式的理论，这种思维方式，我已经批判过。

就中国来说，不公平、不公正的例子比比皆是，我们大家都深有感触，就不用多说了。杨：既然生活儒学植根于当下生活，而且尤其是中国当下的生活方式，那么，这对您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？或者说，您的生活经历与你提出这套思想有没有关系？ 黄：呵呵。